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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因才:“政變回潮”,非洲進退維谷

    西非國家尼日爾7月底發生的軍事政變還未平息,中非國家又出現變局。8月30日,加蓬發生軍事政變,該國總統阿里·邦戈被軟禁。加蓬是繼馬里、幾內亞、布基納法索、乍得和尼日爾之后,又一個經歷政權更迭的前法國殖民地。軍事政變進一步惡化了非洲地區的憲政體制,也使該地區的安全形勢陷入新的動蕩。


    2023年8月30日,加蓬全國選舉委員會宣告現任總統邦戈勝選,旋即十余名軍方人士通過電視臺發表講話,宣布選舉結果無效。圖為該國首都利伯維爾街道墻壁上張貼的邦戈競選海報。


    一場大選引發加蓬政變

    8月26日,加蓬舉行新一屆總統、立法及地方選舉。共有18名候選人參加此次總統競選,現任總統阿里·邦戈的主要競爭對手是69歲的前內閣部長、經濟學家阿爾翁多·奧薩。8月30日,加蓬全國選舉委員會宣告邦戈勝選。此后不到一小時,該國12名軍方人士便出現在電視臺,宣布取消此次總統選舉結果并解散該國所有機構,設立“機構過渡和恢復委員會”接管加蓬政權。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加蓬進行總統選舉投票前,相關規則歷經數次更改。今年4月,加蓬修改憲法,將總統任期由七年縮短至五年。同時,加蓬還對投票規則進行了更改。2018年,加蓬憲法修正案曾確立選舉兩輪投票制,而此次所有選舉采用單輪投票制,得票多的候選人不需超過半數,即可直接當選。在此次總統、立法及地方選舉前幾天,投票規則再次發生變動。由于這次選舉除了總統大選,還涉及立法機構和市級官員選舉。新規則規定投給立法代表的選票也自動投給該代表所在黨派的總統候選人。由于邦戈領導的民主黨在議會參眾兩院擁有絕對多數席位,新規則對其非常有利,也引發反對派的強烈不滿。

    最終,邦戈以64.27%的選票獲勝,而奧薩只獲得了30.77%的選票。邦戈的得票率大大超過了前兩次大選,2009年其首次參選時只獲得了42%的選票支持,2016年則獲得了50.66%的得票率。


    內部存在嚴重政治分歧

    自1960年獨立以來,加蓬經歷了三位總統。首任總統萊昂·姆巴在1961年和1967年的大選中由于沒有任何競爭對手,因此直接當選。1964年,奧馬爾·邦戈(阿里·邦戈的父親)被姆巴任命為總統辦公室主任,后于1967年3月當選副總統。同年11月,姆巴病逝,奧馬爾·邦戈繼任總統,并兼任該國總理以及外交、國防、新聞部長。1973年奧馬爾·邦戈當選總統,此后分別在1979年、1986年、1993年、1998年和2005年的大選中連選連任。因為在政治和經濟方面取得不小成就,老邦戈被加蓬人民稱為“革新之父”。2009年6月,連續執政42年的奧馬爾·邦戈去世,同年底加蓬舉行大選,最終其子阿里·邦戈當選新一任總統。由于父親的政治影響力還在,同時邦戈也將自己描繪成推進改革和現代化的代言人,這次選舉并未引起太大騷亂。

    但七年后的情景就不同了。2016年,邦戈的主要競爭對手是曾擔任過聯合國大會主席和非洲聯盟委員會主席的讓·平。在這次選舉中,邦戈僅比平多5500張選票。后者指控邦戈的家鄉上奧古埃省存在選舉舞弊行為。平向該國憲法法院提出質疑,呼吁重新計票,但憲法法院確認了邦戈的當選。這引發了首都利伯維爾的暴力沖突。而這次選舉危機也凸顯加蓬內部存在著嚴重的政治分歧。

    2018年10月,邦戈中風,因身體不適長達十個月沒有公開露面,這引發了一場未遂政變。叛亂士兵占領了首都的廣播電臺,稱邦戈不再適合擔任公職。然而,這場政變只是幾個軍人臨時匆忙發動的,數小時后就被挫敗。不過,這場未遂政變削弱了總統的執政地位,特別是他與安全部隊之間的信任和緊密關系。

    加蓬人口只有230萬,卻是非洲最富裕的國家之一。2022年加蓬人均國內生產總值(GDP)超過一萬美元。這主要得益于其擁有豐富的自然資源,包括石油、木材和錳礦等。1970年代,加蓬在海上發現大量石油蘊藏,此后石油出口量猛增,石油收入占財政收入的60%,國家因此富裕起來。然而,該國大部分石油收入流向了富有的精英階層。根據世界銀行數據,目前加蓬人口中有三分之一仍生活在每天收入不足5.5美元的貧困線以下。社會財富分配高度不均,大量的貧困人口從資源收入中獲益不多,是加蓬社會的痼疾。

    此外,在西方價值觀影響下加蓬的精英群體對該國缺乏變化的家族政治心生不滿,長期受忽視的底層民眾無法通過改革獲益,不滿情緒也日益滋生。

    非洲面臨巨大政治挑戰

    與馬里、布基納法索、尼日爾、蘇丹等國不同,加蓬自獨立以來政局穩定。無論放到整個非洲的政治背景下,還是與周邊鄰國相比,加蓬的穩定和繁榮都是非常可貴的。

    2020年以來,非洲地區的政變頻率和成功率明顯抬頭。在過去四年,馬里(2020年和2021年)、布基納法索(2022年1月和9月)、乍得(2021年)、幾內亞(2021年)、蘇丹(2021年)先后發生七次軍事奪權。此外,在幾內亞比紹、圣多美與普林西比、岡比亞等國還出現六起未遂政變。

    頻發的軍事政變使非洲面臨巨大的政治挑戰。一方面,政變輻射范圍越來越大,成功率越來越高,軍事奪權已經嚴重威脅到這個地區的憲政體制,不安情緒向地區國家蔓延。當前,從內部看,非洲國家自身經濟、社會、政治、安全問題仍然十分突出,從外部看,其受到地區沖突持續、全球經濟復蘇乏力、大國競爭加劇等因素沖擊,在內外因素相互疊加的復雜背景下,非洲多數國家都對接連出現的政變心存疑慮。

    另一方面,非洲聯盟和非洲次區域組織對軍事政變的應對舉措進退維谷。此前發生軍事政變的國家幾乎都被非盟暫停了會員資格,并受到了相關制裁。西非國家經濟共同體對區域內發生軍事政變的國家采取了嚴厲的制裁措施,并對尼日爾軍政權發出了戰爭威脅。但迄今為止,各項應對舉措并沒有發揮太大作用。在尼日爾案例上,西共體的軍事干預對地區安全的沖擊不可小覷,甚至可能演變為輻射整個西非的全面戰爭。考慮到西非薩赫勒地區急劇惡化的安全態勢、凋敝不興的經濟和艱難民生,軍事干預治標不治本。

    近年來,在政治和安全領域,非洲國家逐漸走向自主,外部軍事干預力量則在持續退出。在接連發生的軍事政變沖擊下,非洲國家如何平衡各項舉措間的風險與挑戰,能否有效回應“政變回潮”問題,將是一項重大挑戰。

    (作者為上海社科院國際問題研究所副研究員)



    本文刊登在《世界知識》2023年
    第1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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